家乡的霉豆腐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专栏:多味斋
家乡的霉豆腐
刘杰
清明节前后,在赣西农村,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做起了霉豆腐。
说起做霉豆腐,过程跟平常的豆腐没啥两样:浸豆、磨浆、泡浆、点卤水,等压过水的豆腐坯子托在手里不散不碎,就把它划成火柴盒大小的方块,装进垫好干净稻草的竹器里,随手放在哪个角落,过十天半月,揭开一看,长着毛茸茸的白毛的霉豆腐伴着一股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这时,就可以拌料装坛了。拌料可有讲究,喜欢辣的,里面少不了辣椒粉;喜吃香的,当中加入茴香、桂皮。
喷香的霉豆腐总是牵起童年的记忆。在那段“三根红薯丝扛粒米”的岁月里,难免会吃在碗里,看在锅里。但对吃的期望,总会落空。于是一碟霉豆腐,登堂上桌,成了餐桌上的常驻代表,也成了我童年时的美味佳肴。特别是在农忙时节,头茬要割,二茬要插,忙里忙外劳累了一天的父母,到菜园里摘一把自家种的青菜,再夹一盅霉豆腐,浇上清亮的菜油,放在饭甑里温热,一家人就着青菜、豆腐,在“风卷残云”中,几碗饭就这样下肚了。
而后,我在外求学、工作,与家乡是渐行渐远。然而羁旅的行囊中,总少不了一盅母亲精心调制的霉豆腐。尽管我到过很多地方,尝过各种风味的霉豆腐,总觉得比不上家乡霉豆腐那样香,那样醇。有次逛超市,罐装的家乡产的霉豆腐赫然摆在货架上,惊喜之余,赶忙买了一大袋,送给同事和朋友,让他们也尝尝我常常“吹嘘”的家乡霉豆腐。可是,他们根本体味不到,在我异乡求学,带的菜馊了没菜吃的时候,在我百无聊赖、无以慰藉的时候,在我心中说不清、道不明想家的时候,一碟霉豆腐和着乡愁,细细品味,朦胧中,故乡的小桥、流水、炊烟……仿佛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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