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蚕豆打理干净卖掉了。
想不到的是，粮贩子看了我们的蚕豆，竟然一本正经地问我们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干净？我说弄得干净不好吗？粮贩子说：“你们这是吃力不讨好懂吗？你辛辛苦苦去掉一斤杂质，就反而会少掉两块多钱的收入。你们弄得再干净，反正只能这个价。”“怪不得上次那个粮贩子看我翻晒蚕豆的时候，就问我蚕豆卖不卖，我说过几天吧，等我们晒干扬净了就卖。那个粮贩子说不需要再晒再扬了，就这样可以了。可我们还是翻晒了这几天，又是筛又是扬的。老头子，这是不是吃的你的苦？”老伴儿不失时机地数落起来。我只是笑了笑。其实，晒干扬净也是她的风格。她做事容不得毛糙，经手的事总要弄得一是一二是二的。粮贩子还告诉我们，这些时他们无论是收购小麦、蚕豆、还是菜籽这些东西，送到上家基本上看都不看，一口价。所以对货源不怎么挑剔。有的人家晒得太干了，他们收回去还会“做水”。他说不管井水河水，加进去就是粮价。真是“生财有道”啊！
我当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吃力不讨好”感到后悔，反而觉得自己应当如此，只有这样方得问心无愧。人家赚黑心钱也好，赚昧心钱也罢，我相信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抑或无奈。我甚至感到他们颇有点值得同情！他们虽然赚了几个小钱，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无权无势的底层百姓。他们不避严寒酷署，每天起早贪黑，沿路大呼小叫，还要学会精打细算与讨价还价，买进时不惜扣斤压两，卖出时设法掺杂掺假……难道容易吗？更重要的是，长此以往，他们会不会像巴尔扎克笔下的“老箍桶匠”那样，失去温情、失去尊严、失去人格、失去……？我曾经劝说过我当年的一位学生，是不是可以放弃“生意”学“手艺”。可是，没有成功。人各有志，而且处境各异。虽说民间有“荒年饿不死手艺人”之说，但仅仅“饿不死”能解决什么问题？时代变化，如今的开销远不是“开门七件事”那么简单了。贫穷早已被贴上了无能乃至可耻的标签。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有人不按规矩赚钱、甚至不惜搞起坑蒙拐骗的勾当。有些人发了横财，不但发得心安理得，而且利令智昏，越发越狂，恨不得一口吞下整个世界。其贪婪早已不亚于《渔夫和金鱼的故事》里那个贪得无厌的老太婆了。比如那些位高权重的贪官污吏，比如前不久那只疯狂的“蚂蚁”，再比如眼下这个跑到美国上市的“滴滴”等等。无知无能的我，当然不能理解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每每看到有关消息，我除了震惊与愤怒之外，甚至会“窃笑”：傻不傻呀？要那么多钱干嘛？花得了吗？还有那么多豪宅，给谁住？那么多豪车让谁开？那么多……唉，虽然两千多年之前，伟大爱国诗人屈原曾经发出过“天命反侧，何罚何佑？”的“天问”，但是林则徐不是留有“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的教诲吗？他们不知道？但我相信没有人不知道张子善、刘青山的故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么古老的教诲，这么明白的道理，怎么就被轻易忽略了呢？难道一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和一句“不搞运动”的承诺，就摧毁了古老华夏的天理人伦？就颠覆了共产党的宗旨吗？
面对现实，我辈升斗小民当然有什么办法。孔夫子不是说“穷则独善其身”吗？我既然无能为力，就只能“独善其身”罢了。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自作多情地提醒那些富可敌国、或者已经富出国门的“达人”们，最好别忘了“周济天下”的教诲，更别忘了“祸福无门惟人自召”的警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祖宗的话久经历史验证，是绝对可信的！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看看一年多来肆虐全球的新冠疫情，是不是苍天为向世界昭示华夏文明的伟大、宣告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制度的不可战胜，而有意准备的道具？再看看这次欢庆建党百年的盛典，如此气盖山河，威震敌胆，实在是史无前例啊！不仅举国上下欢欣鼓舞，就连日韩欧美那些敌对势力，也不得不瞪大眼睛，对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重新审视，而内心的天平不得不默默地倾向了中国，倾向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回到开头与粮贩子的对话。作为生活在当今中国的草民一枚，我能够自觉坚守本分，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岂不乐哉！而且我知道，社会上“精明”的人毕竟很少，特别在底层，像我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江苏 牛夫 2021.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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