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香港
6年前,也就是香港回归祖国前的1995年,在西方世界颇具影响的《财富》杂志,曾发表一篇题为《香港之死》的专题报道,断言香港回归中国后,必然会“死亡”。然而,今年5月,还是《财富》杂志,邀集了数百位各国政要和商界翘楚,在香港举办了《财富》全球论坛,并盛赞香港的活力。请让我们与本报记者一起领略这个“动感之都”回归四周年后的新面貌:
(“香港回归四周年”特别报道①)
关于香港,我知之寥寥。若有一二认识,也是从书本和媒体中觅得的。有访港者,说起香港的繁华、发达、富裕,我听之如堕云雾之中,钦羡中存着狐疑。
今年2月初,在香港回归祖国即将4周年之际,作为新华社驻香港特别行政区的记者,我有幸常驻香港,初步领略了这个“动感之都”的形形色色。
6年前,也就是香港回归祖国前的1995年,在西方世界颇具影响的《财富》杂志,曾发表一篇题为《香港之死》的专题报道,断言香港回归中国后,必然会“死亡”。刹那间,一向对中国进行“妖魔化”宣传的西方媒体,似乎发现了一座污蔑中国的“金矿”。于是乎,掀起了一股又一股风浪,说香港回归中国是“一场灾难”,实行“一国两制”的香港“不会有明天”,“香港必然会死亡”,云云。
仅仅4年,实行了“一国两制”的香港,就以她更加傲人的成就,征服了世界。展示在世人面前的香港,不仅没有“死”,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光彩夺目。
今年5月,还是《财富》杂志,邀集了数百位各国政要和商界翘楚,在香港举办了《财富》全球论坛。
我初来乍到,对香港还缺乏深刻的认识。关于香港回归后发生的巨大变化,只能采撷“一枝半叶”,谈谈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
办证 效率一流
到港第二天,分社领导嘱我去办身份证。一听说要办身份证,而且在人生地不熟的香港,我实在发怵。
分社的驻地在霎西街,到入境事务处,步行也就十几分钟。可我还是起了个大早,想能排个前面的队,好在上午能多跑几个窗口。可带我去的小李说不着急,等9点再去。我虽嘴里不好说,可心里还是犯嘀咕。
到了入境处,已是9点半了。一踏进大厅,黑压压的有数百人。我心想,这下完了,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了。小李带我到一个窗口,递了证件。办事小姐只问了一句:“先生,您过去领过身份证吗?”我摇摇头,她就递给我一张表。表很简单,就是姓名、证件号、居港地址、服务单位之类,不到两分钟就填好了。
接着,按指示牌,跟着人流,走进一间又一间办公室:拍照、验证、按手印、询问,直到发证,十几道手续,一气呵成。
在22号窗口,当我拿到一张临时身份证时,看看表:11时20分。也就是说,从进入入境处,到拿到身份证,总共不到两个小时,而且未花分文。
从拿第一张表,到拿到证,整个流程,环环紧扣,像个巨大的生产流水线。人们排着队,一环接一环地完成着所要办的手续,没走过一米的回头路,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没有高声喧哗,没有厉声训斥;虽没有多少笑容,但也没有冷面孔;虽不能说无微不至,但考虑得很是周到,按手印后,连擦手的湿巾也为你准备好了。
15天后,我按规定再一次走进入境处,不到两分钟,就拿到了正式身份证。
办证,只是一件小事。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特区政府部门这种服务意识,这种办事效率。而这一切,是我数十年记者生涯中为之少见的。
采访 服务周到
我长期做国内记者,对内地的情况不能说了如指掌,但还是比较清楚的。
作为新华社常驻香港的记者,首要任务,当然是要了解香港的政治、经济、文化、人文、历史和每天都在发生的新信息。
初来香港,一头雾水。面对奔腾的车流,面对喧嚣的街市,面对繁华的商场,面对流光溢彩的城市夜色,新奇中,我又陷入了困窘。
认识香港,了解香港,是我的第一要务。于是我读书、我看报、我上网……希冀能以较短的时间,掌握香港的第一手材料。但是,我遇到了三只“拦路虎”。
在北京,同事们常笑我土腔土调,自己往往认为说得很标准的普通话,大家总说我有口音。但不论如何,我说话,同事们是能听得懂的。所以,几十年下来,采访中发生语言障碍的事,还是不多的。
到香港后,几十年不成问题的问题,终于成了问题。
首先是听不懂广东话。在我听来,香港人说的广东话比外语还要难懂;我虽不谙外语,但至少可听懂一两个单词,可广东话,一个字也听不懂。
二是看不懂报纸。这似乎是一个笑话,然而这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事实。比如:“现在”,报纸上写成“而家”;“去什么地方”,又赫然写成“去边渡”;“这个”,写成“呢渡”。诸如此类,如何能懂得了!
三是不认识字。香港的书报,我不仅字句读不懂,许多字也是不认识的,相当多的字,不仅没见过,就是字典上也查不到。
“三虎”拦路,如何工作?
一次,我想了解香港特区某政府机关的基本情况,由于“三不”, 我这个老记者竟然在采访前临场“怯阵”了。 正犹豫间,同事问我是不是约见了什么人。我说,只想了解基本情况,拿点材料,等有了发言权后再说。他说,如果只是要资料,打个电话就行了。说话间,这位同事就打了个电话到这个机关,说了我要什么什么,并告诉了分社的传真号码,他放下电话说:“10分钟后,你到传真机上去拿。”
“这么方便?”
这位同事很老到地说:“这就是香港的先进之处。”
后来,我如法炮制,凡我想了解某机关的基本情况,就打个电话。对方必然会用广东话、英语和普通话问你:“先生,您需要什么样的资料?”告诉他后,留下你的传真号码,对方会告诉你,所要的材料,大约需传真5分钟,或10分钟、15分钟,请到自己的传真机边等候,谢谢,之类。
当然,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采访。但是,作为记者,在了解情况上这么方便,使我感受到了政府机关应当有什么样的工作效率。
乘车 管理科学
过去,许多同事从香港回来,给我传达的讯息,往往是香港不堵车。作为开车人,每每听到这样的说法,总是将信将疑:香港只是弹丸之地,经济又高度发达,有车族比比皆是,北京只是近几年才有私家车,奈何香港不堵,北京堵呢?
2月10日下午,分社老何到机场接我,从大屿山的香港国际机场,到港岛的湾仔,四五十公里,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途中,除在九龙进港岛的海底隧道口,车速有所减慢外,不论是区间公路,还是繁华闹市,车速从没低过60公里。
对于这次不堵车,我并没有多少感觉。大凡机场到市区,为一个城市的门面,路况、管理等总是有别于其它道路的。
但在香港久了,跑的地方多了,火车、地铁、大巴、小巴以及电车、的士之类,都坐过了。穿大街,走小巷,钻海底,过山洞,上山顶,不论坐什么车,也不论到什么地方,从来就没有堵过车。
香港公共交通发达,不论你搭乘什么样的交通工具,等不了一两分钟,就会有车,准时准点,快速便当,从不误事。
香港的面积只有1069平方公里,近700万人,散居在一个半岛、250个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居民区之间,不是隔山,就是隔水,整个香港可以说没有一块像样的平地。各个街区的高楼、街市、马路,绝大多数都是劈山填海而建的。街区与街区之间的交通,不是架桥,就是凿山,或是铺海底隧道。全香港,似乎找不到一条像北京那样宽阔平直的马路,汽车是在高楼大厦的峡谷中穿行,不是上山,就是下海。就是这样的交通设施,就是这样的交通环境,可就是不堵车。
香港为什么不堵车?是车少?非也。香港每平方公里的载车量近千辆;香港的街道没有规则,依山而建,傍海而筑,大街小巷密布,不到50米就有一个或两个、甚至三个十字路口。
关键是管理。常驻香港,在马路上,我就没看到过一个交通警。论交通信号,依我的水平看,似乎也不比内地先进多少。但是,他们精心设计,编织得很是科学。人行、车行,单行、并线,左行、右行,上桥、绕行,井然有序,各行其道。所以,人一直都在走,车一直都在动,从来就不会给人一种凝固的感觉。
从香港的不堵车中,我感受到的是城市管理的观念,就是管理是为了什么?管理,是为了城市的发展,是为了方便市民生活。
如厕 环境清洁
刚到香港不久,应邀到元朗大棠村,参加客家人的一次聚会。
客家人落籍香港,已有千年的历史。在香港的客家人,每年都要举行一种叫作大盆菜的庆典活动。所谓大盆菜,就是一个桌子上,就只一盆菜。菜有八种,大块肉、大块鱼、大块鸡、大块鸭及几种大块蔬菜,装在一个大盆中,客家乡亲和宾朋围坐在一起,把酒畅饮,气氛甚是祥和热烈。
席间,我抽身外出,想找个方便的所在。我左转右寻,终于找到了一间厕所。说是厕所,其实就是乡村的茅厕。但令我惊奇的是,就是这乡间茅房,居然水、纸一应俱全。后来想想,又不以为然。心想,这里虽地处偏远山区,此茅厕可能是私厕,既是私家使用,有水有纸当不足为奇了。
后来老张约我去行(爬)山,行到半山的宝云道,小憩一会儿。于是,我就到附近地方找个厕所方便。在树林中,终于找到了一间公厕。这间厕所的干净程度和设施,决不比我在内地许多宾馆见到的差。进去之后,没有任何异味,且厕纸、洗手用水完全跟家里的卫生间一样。而这一切,都是免费的。
几个月下来,在香港,我进过各种公厕,也进过商场、机关、学校、公园、街道的厕所,发现都和宝云道的一样。慢慢地,我得知,全香港,所有的公共厕所,全都免费,并都有水、有手纸,且干净卫生。
在一个六七百万人口、每天还有几十万流动人口的国际大都市里,所有的公共厕所都管理得和宾馆一样,实在是一件令人称奇的事情。
全香港的公厕,是由特区政府包给清洁公司管理的。每年,政府财政为厕所的用纸要付900多万港元。有人会说,香港政府财力雄厚。可我想,一个这么大的城市,为厕所用纸一年花900万元,换来的是人民的方便,是市民的文明礼貌,是良好的卫生环境,是城市的美好形象。其它方面节省一点,用在这方面,还是一件很合算的事情。
图片:
香港《财富》全球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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