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母亲”风光不再

前苏联时期，抚育十个孩子的母亲被称为“英雄母亲”，享有国家给予的许多荣誉和生活上的照顾，而今，她们却饱尝苦难，生活贫困，子女工作无着落

【美国《洛杉矶时报》6月12日文章】题：前苏联女英雄风光不再（作者 罗宾·狄克逊）
两个孩子夭折，一个落下残疾，一个住进医院生死未卜，一个丢掉饭碗，一个参军入伍，三个在塔吉克斯坦的棉花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得到两次用谷物支付的报酬，还有一个是中学教师。
这就是霍尔比·穆绍耶娃10个子女的命运折射出的生活窘境。
在苏联时代，抚育10个孩子是得到官方承认的英雄行为。“英雄母亲”被授予奖章，享受种种好处，风光无限。
从1944年开始，生育10个或以上的母亲获得“英雄母亲”的称号，这是政府为缓解劳动力短缺和增加苏联人口而作出的努力的一部分。
“英雄母亲”可以免费乘车，购买廉价食品或免费得到食品。
穆绍耶娃回忆道：“那些奖章在一个人的生活中至关重要。苏联政府确实帮助过那些子女众多的家庭。”
她共得到4枚苏联奖章，其中包括“祖国”集体农庄授予她的“最勤劳者”奖章。为此，她得到奖金和诸如茶壶、杯子和地毯等礼物。这些物品尽管质量很差，如今却成了她家中最豪华的用品。
25年前，这个家庭与其他普通苏联家庭一样拥有各种生活用品。他们买了一台电视、一个煤气灶和一台冰箱。这些东西现在还在，但电视和冰箱已经坏了。没有煤气，只好在盆火上做饭。屋里几乎没有家具。屋子的一角有一个摇篮，许多婴儿就是在那里被摇大的。窗帘被岁月撕成网状。水龙头每天只有两个小时有水，家里人在这段时间里接够每日所需用水。每天只有两小时供电。
穆绍耶娃用三言两语描述了自己的生活。在炎炎烈日下，她必须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她从早晨7点钟开始采摘棉花，后背隐隐作痛，脖子上挂的袋子里越装越满，越来越沉。蚊虫肆虐，尘土飞扬。布满刺的棉桃加重了她所承受的苦难。
穆绍耶娃说：“它们像刀子那样把你的手割破。我们用胶布包住手，用孩子的旧裤子做成手套，但这都没用，因为你要干那么多年头，手上已长满老茧。”她每晚都把手指泡在煤油里以减轻疼痛。
苏联“英雄母亲”政策的一个主要目标是提高生育率，尤其是俄罗斯人的生育率。但大多数“英雄母亲”生活在中亚穆斯林共和国，如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在这些地方，人丁兴旺是个传统。
生育许多子女几乎是一种财富。在你垂暮之年，儿女们可以在跟前尽孝。但对穆绍耶娃家来说，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穆绍耶娃说：“我们现在必须帮助他们。孩子们在集体农庄里劳作，但什么也没得到。他们帮不了我们。”
她略带一丝忧郁地说：“在苏联时代，我们生孩子完全出于自愿。但如果我们早知道今天会过这样的生活，是决不会多生孩子的。”
到1987年，塔吉克斯坦拥有3万个“英雄母亲”。在这个中亚共和国，生活水平和社会服务一落千丈，并且没有足够的就业机会提供给劳动大军。
在苏联解体3年后，穆绍耶娃的“英雄母亲”奖章一下子变得一钱不值，成了孩子们的玩具，不久就被扔得到处都是，最终进了垃圾桶。所有的好处都消失了。
穆绍耶娃变得一贫如洗，必须努力工作。她几乎没有时间陪孩子，孩子们也穷困潦倒，拼命工作。她说：“没有其它法子挣钱，而我们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