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莫斯科的小吃

或许是我烹饪水平太低吧，来莫斯科没多久，就被自己千篇一律的“吴师傅风味菜”弄倒了胃口。每每饥肠辘辘时，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北京街头品种繁多、风味各异、价钱便宜的小吃。转念一想，偌大的莫斯科，还能没有小吃？于是开始了既为果腹又为猎奇的寻找行动。
我最先发现的莫斯科小吃和北京街头的烤红薯多少有些相似：它叫“小不点儿”，其实就是烤土豆，但它的制作过程比烤红薯先进多了。烤土豆的烤箱安放在街边小吃亭内，被烤的土豆大小均匀，干干净净，还包上了锡纸。待土豆烤熟后，售货员把它用小勺一剖为二，中间塞入一些俄罗斯人喜欢的黄油和奶酪丝，就算完成了基本程序，你花22卢布（约7元人民币）便可品尝。小吃亭的玻璃柜台里还摆着一些备好的配菜，像蔬菜沙拉、咸鱼丁等，你觉得哪种好吃，可以让售货员塞入土豆中，每加一种多付8卢布，既美味又营养。遗憾的是烤土豆闻上去远没有烤红薯那样香飘四里，诱人欲涎，这确是美中不足之处。
在莫斯科街头，更常见的一种小吃颇具异域风情，据说是来自土耳其，俄罗斯人将其音译为“沙乌尔玛”。做“沙乌尔玛”可得有些技术：先要把大块儿的猪肉或鸡肉穿在约四五十厘米高的铁制烧烤柱上，然后让柱子缓缓旋转，旁边的竖式电烤箱不断地将肉均匀加热，待肉外焦里嫩时，用锋利的刀将肉由上至下一刀刀旋下来。等有人来买时，把肉片和事先切好的圆白菜丝、洋葱丝放在一张薄薄的面饼上，加上一些番茄酱和沙拉酱，再卷成筒形，便于人拿着吃。虽说这不是正餐，但吃到嘴里也是有滋有味，感觉不错。所以无论冬夏，卖“沙乌尔玛”的亭子旁总少不了顾客。
和北京不同的是，莫斯科街头所有的小吃都在正规的小吃亭中出售，不会影响市容。卖小吃的人免费为顾客提供一次性的小勺、餐碟、纸巾或带走食物的餐盒，同时还出售冷热饮，绝不因为是小吃而让顾客将就。在莫斯科，你听不到卖货人的叫卖吆喝，也看不到顾客四处乱丢餐具。更可爱的是，小吃亭周围总飞舞着一些胖胖的鸽子，把顾客掉在地上的食物残渣吃得一干二净。也有不赶时间的顾客，悠闲地边吃边喂鸽子，逗得一大群鸽子忽啦啦飞来抢食物，简直成了街头一景。
还有一种小吃在这里不能不提，尽管它现在已改头换面地进入了一些高档餐厅，但它最初正是在街头以飘香的肉味勾起了人们的食欲。这就是俄罗斯烤肉串。
莫斯科人酷爱烤肉串，因为它不仅味道好，而且能吃出情趣，不少生活在莫斯科的外国人也渐渐爱上了它。在离记者住处不太远的科洛缅斯科耶公园，有一家烤肉串店非常著名，天气晴好的时候，到那里吃烤肉往往要打出等座位的时间来。店主已经和爱吃烤肉串的中国朋友非常熟悉，每次见我们远远走来，总要热情地挥动手中烤得冒油的肉串，算是打招呼。这家烤肉店在户外设了许多木桌椅，最妙的是，烤肉店用木栅栏围起的小院正中有一株华盖大树，而且店四周是成片的绿地。坐在树下等肉串时，无论朝着哪个方向，眼中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耳中都是高高低低的鸟鸣。
莫斯科烤肉串比起我们习惯的新疆羊肉串要大多了（见图），一根粗大的铁签上要穿五六块约二两重的猪肉、鸡翅或整块鲟鱼，卖的时候要先将肉块从签上褪下来称重量。一般人就着洋葱丝、黑面包和番茄沙司吃两三块烤肉就足够了，可我们一位初来乍到的同事头一次吃烤肉时不明就里，点了一整串烤肉，结果可想而知：看到端来足够三个人吃的烤肉，他顿时目瞪口呆。
吃烤肉串的时候，别管会不会喝酒，都要点杯略带蜂蜜味道的生啤，慢慢啜着和朋友聊天。这个时候，你耳旁很可能会传来吉他声，可别以为这是餐厅专门请来的乐队在演唱，其实这是热爱生活的莫斯科人自带吉他来和朋友聚会。偶尔也会有几条不知是谁家的狗在你的脚下绕来绕去，如果你赏给它们一块吃剩的肉，它就会对你摇摇尾巴，甚至跳起来作个揖。这种时候，你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会觉得很惬意，自然而然就明白为什么莫斯科人如此钟情烤肉串了。
怎么样，吃了这么多莫斯科风味，是不是有些饱了？先别急，莫斯科人还有一种最为重要的小吃：冰淇淋。莫斯科人对于冰淇淋的喜爱简直登峰造极。不管他吃得有多饱，只要听到还有冰淇淋，绝对不会离开餐桌。无论男女老少，几乎所有莫斯科人都爱吃这种据说能改善人心情的甜食。听了下面这个流传很广的笑话，你不难想象他们对冰淇淋的酷爱程度：在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冬，两个莫斯科人相遇在街头，其中一个热情地建议说，天实在太冷了，咱们去吃个冰淇淋吧……
（摄影　本报驻莫斯科记者　王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