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哉！“汗血马”

前不久，我在中亚采访时，在土库曼斯坦亲眼见到了世人一度以为绝迹的“神话中的马”——“汗血马”。
据史书记载，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发现一种汗如血般鲜红的宝马，带回长安，引起轰动。汉武帝派使者携带大量黄金和一匹金马去“汗血马”原产地大宛国（今中亚费尔干纳一带）换取“汗血马”，遭到大宛国王的拒绝。汉使者盛怒之下毁坏了献上去的金马，在回汉途中被大宛边将所杀。汉武帝遂派大军西征大宛，首战失利。二次派兵征讨，大获全胜。大宛国被征服，献出“汗血马”数十匹。至唐代，唐太宗特别喜欢名驹，当时西域进贡的千里马中，据说就有“汗血马”。唐代以后，“汗血马”再不见史书记载。
多年前我在中亚任常驻记者期间，听说土库曼斯坦还有“汗血马”，大吃一惊。原来“汗血马”一直在中亚大地上繁衍生息，由于信息阻隔，我们竟不知它的存在。这次访问土库曼斯坦，我终于有幸一睹“汗血马”的风姿。
“汗血马”在土库曼斯坦名叫“阿哈尔捷金马”，当地人又称“天马”。土库曼斯坦现有“汗血马”2000多匹。在土库曼斯坦外交部的安排下，我们参观了阿什哈巴德近郊的国营赛马场。这是一座现代化的赛马场，饲养着253匹“汗血马”。赛场很大，十几匹马刚刚喂过料，在跑道边的沙地上漫步（见右下图）。这些马体态匀称，肌肉结实，步履轻盈，威武剽悍，眼睛清澈明亮。据说这种马性情暴烈，但一经驯服便非常温顺，对主人忠贞不贰。
赛马场负责人介绍说，土库曼斯坦自古以来就繁育着“汗血马”，它是人工饲养历史最长的一个马种。世界上有三种纯种马：“汗血马”、阿拉伯马和英国马，其中“汗血马”是最纯的马种，阿拉伯马和英国马都有“汗血马”的血统。阿拉伯帝国统治中亚期间，曾将“汗血马”运往阿拉伯，19世纪时英国贵族也曾购买过“汗血马”。
“汗血马”的汗液里真的有鲜血吗？赛马场负责人说，其实“汗血马”有棕色、黑色、白色等多种颜色，其中棕色马在剧烈奔跑后出汗，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上去好像在滴血，所以中国皇帝称之为“汗血马”。
“汗血马”3岁成熟，5岁生仔，怀胎11个月，一年产一仔。此马耐渴，在摄氏50度高温下，一天只需喝一次水，适于在沙漠中长途跋涉。在伟大卫国战争期间，300名苏军战士从阿什哈巴德骑上“汗血马”，穿山越岭几千公里，马一匹未死，全都到达莫斯科参战。
“汗血马”奔跑速度快，1000米只需70秒左右，现在主要用于参加各种比赛。每年4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土库曼斯坦都在国营赛马场举办赛马节，春秋两季每周都在这里举行“汗血马”的比赛。1998年一场比赛赛程3200公里，赛期60天，54匹马参赛，都坚持到终点。“汗血马”平时喂燕麦、大麦、草，比赛时每天加牛奶和两个鸡蛋。
在国际大赛中，“汗血马”也独领风骚。1968年在墨西哥奥运会上，“汗血马”被马类运动的行家和马场主评为世界最好的体育用马。1986年在“巴黎凯旋门杯”赛马比赛中，赢得冠军的一匹“汗血马”以5000万美元卖出，创历史最高纪录。“汗血马”也受到私人养马者的青睐，去年一匹马曾以4万美元高价卖出。
“汗血马”是土库曼斯坦的国宝，土库曼斯坦的国徽图案中央就绘有一匹白色的“汗血马”。土库曼民族绘画、音乐、雕塑等也常以“汗血马”为题材，在国营赛马场的入口处，就立有一尊尼亚佐夫总统手牵“汗血马”的雕塑。
2000年前，“汗血马”曾引发战争。今天，“汗血马”成为友谊的使者。1998年尼亚佐夫总统访华时赠送江泽民主席一匹“汗血马”，命名“阿赫达什”（意为“白石”）。此马通体黑亮，四蹄雪白，唯有鼻子是粉色，现驯养在阿什哈巴德西南郊的尼亚佐夫总统种马场中。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未能去看望“阿赫达什”，土方陪同人员安慰道：“阿赫达什”一切都好。目前，我驻土库曼斯坦使馆正考虑将“阿赫达什”运回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