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清理工作：独特而恐怖

【路透社里士满9月7日电】迸裂的脑浆在厨房里随处可见，沙发上躺着一具散发着恶臭的腐尸，一条血脚印直通地窖——而你请来吃饭的客人一小时内就会到达。
你准备打电话给谁？显然是警察。但在警方勘察完现场之后，尼尔·史密瑟斯希望你给他打个电话，他的现场清理队马上就可以开工。
4年前，史密瑟斯在圣弗朗西斯科湾地区成立一家公司，业务当时堪称独一无二：清理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罪案和意外事故留下来的淋漓血迹和残肢碎体。
被一枪击爆的头颅、大卸八块的躯体、因吸毒过量而倒毙在浴缸里的尸体、丢弃荒野或者被人遗忘的尸首……在现场清理队员的眼中，这些只不过是一堆要清理的垃圾而已。他们骄傲地说，在"清理自杀、他杀和意外死亡的现场方面"，他们独树一帜，无人能及。
第一眼望过去，33岁的史密瑟斯不大像是标新立异、有足够勇气从事令许多人望而却步的工作的那类人。在加利福尼亚圣克鲁斯阳光海滩上长大成人的史密瑟斯看上去更像是个在浪尖上戏水的小伙子，而不是搬尸工。
这位前银行家一度想成为承办丧葬者。1994年的卖座电影《黑色追缉令》给了他灵感，使他产生组建现场清理队的念头。在这部影片中，有个人的脑袋被子弹打开了花，然后一位工人被叫到血腥现场进行清理。
史密瑟斯说："我记得当时我想，有事干了。我想到可以赚钱的行当。"史密瑟斯展开市场调查，与警方和消防机构接触，然后成立了现场清理公司。他接到第一份活：一位癌症患者在病情恶化后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公司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它的总部设在加利福尼亚州北部，有若干全职人员。公司在得克萨斯、犹他、内华达、堪萨斯和俄勒冈等州都有办事处。
现场清理队员在工作时穿着全套保护性服装，戴着防毒面具，携带形形色色的清理装备。加利福尼亚州制订的一项法律对他们大有好处。该法律禁止任何未得到州政府批准的人员清理现场，这迫使饭店、餐馆、超级市场等场所求助于像现场清理公司这样的公司，清理从小事故到重大流血事件的现场。
史密瑟斯的公司收费从几百美元至几千美元不等。他估计，在全国范围内，公司的收入今年几乎达到75万美元，在2002年之前可能达到100万美元。史密瑟斯说："我的公司开始赚钱了，这点毫无疑问。我希望它发展成为全国性的大公司。"
现场清理队员说，他们到过世界上最恐怖的死亡现场，目睹过最不堪的腐烂尸骨。22岁的马特·琼斯说："我设法把这看成是一项普通的工作，我是在向那些无法自己动手的人们提供帮助……但说实话，我可不喜欢看到尸体。"身材结实的琼斯以前是修屋顶的工人，他是6个月前加入该公司的
不过，看到尸体总是免不了的。从某一个宗教派别成员的集体自杀事件，到地方上零零碎碎的枪击事件。现场清理人员不仅到达过实际上的犯罪现场，而且还到过一些极度肮脏污秽或者阴森可怖的场所进行清理工作。例如，饭店里被改成临时毒品加工点的廉价客房，那里充斥着危险的化学物品。还有"垃圾站"，堆满报纸、粪便和垃圾，野猫四处乱窜。还有冲到当地海岸上的死鲸鱼。还有独自死去之人，他们的尸首在过了数日甚至数周后被人发现时早已腐烂，不堪入目，发出刺鼻的臭味。
史密瑟斯说："最糟糕的是什么？水床上的腐尸，毫无疑问。因为这种床里的水通常经过加热，包在塑料或者橡皮之中，对现场清理人员来说，这份活是最难以忍受的。"史密瑟斯耸耸肩说："这些尸体完全变成了胶状物，爬满了蛆虫。我讨厌蛆，它们令我恶心，我简直无法忍受它们。"
现场清理公司24小时营业，清理人员保证在两个小时内到达现场。从许多方面来说，现场清理都是个艰难的行当，但对史密瑟斯来说，这个行当大有所为，颇有扩展余地。他想方设法签订新合同，争取新闻报道，散发免费的现场清理队T恤衫。
史密瑟斯说："我们利用公众的恐惧。我们的竞争对手中没人能做到这一点。"现场清理队员没有这种恐惧心理。他们平静地讨论如何擦去早已凝固的脑浆，或者如何用清洁剂清洗血迹斑斑的地毯。但史密瑟斯承认，每天的工作——令许多人做噩梦的工作——让他患上新的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