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并不从来就是疯子，正如狗也并不从来就是狗一样。
话还得从三天前说起。那天疯子正在院子里瞎晃悠（他这时候还未疯），他低着头缓缓踱步到墙边，突然，他“哎哟”一声，一本书从墙外被扔了进来，砸中了他的头，随后掉落在地上。
他捡起书气哄哄地朝门外快步走去，想要和人理论一番，只是门外却不见一人踪影。疯子重新回到院内，好奇地翻了几页书，正津津有味时，他突然头痛欲裂，躺在地上锤着脑袋打滚，待他恢复过来，人已疯癫。
疯子低着头傻笑着朝院外走去，上了大街，傻笑一会儿，嘴里又嘟囔着些什么，嘟囔几句后，又开始傻笑。疯子走了一段，走到了一处熙攘之地，他被嘈杂的声音勾了去，于是便缓缓抬起头。一些狗正对着疯子投来异样的眼光，还有一些狗则自顾自地走着，无暇顾及疯子。其中一条狗说起了话：这怎么有个疯子？其余狗没有应和。疯子对狗会说人话这件事并未感到有什么意外，尽管他之前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接着往前又走了一段，这一路，疯子低头傻笑之余又时不时抬头，但，他未见到一个人影，目光所及皆是黄耳。有偷笑他的，有好奇，多看他两眼的。哦，不，途中疯子还见到一个和他一样疯癫的人。不过，二人也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彼此便又低头各走各的了。
“滚，丢人现眼的东西。”
“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没有您，我会饿死的。”
“你这要死的东西，你不死活着干什么，......？”
疯子被阵阵骂声吸引过去，他看到一个吸血鬼正在教训一条狗，疯子走了过去，吸血鬼看见了疯子，慌忙拿出随身的小刀，仿佛刚才训狗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现在一心只想杀死疯子——尽管从未见过面。疯子丝毫不惧，转身就从街边的木台子上拾起一把柴刀。吸血鬼身后牵着的一群狗见情况不妙，怕吸血鬼输给疯子，全都上前来对着疯子狂吠。疯子有一丝胆怯了，正打算跑，可他哪里跑得过狗，还没跑两步就被一窝蜂冲上去的狗咬得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吸血鬼倒是省心又省力，手里那把刀压根派不上用场——尽管以前也没派上过用场。
吸血鬼刚要心满意足地带着这群狗离开，才想起刚才那条挨骂的狗，这只狗依旧跪在地上，吸血鬼并不因为刚才自己战胜疯子而获得的喜悦而打算饶过这条狗。他对狗又是好一顿咒骂。兔子急了还朝老鹰瞪眼呢，何况是狗，便朝着吸血鬼咧起了嘴，露出来一口锋利的牙，扑了上去。疯子躺在地上还未咽气，只是意识十分模糊了，他微睁着眼，恍惚中，这只狗有了几分人的模样，疯子还未分清是人是狗就咽下了那好一会儿才被咽下的气。
待吸血鬼和它的那群狗走后，街道上的其他狗纷纷过去围观地上躺着的两具人的尸体，嘴里还议论着什么。
【文/夏浔谊，作者原创投稿，授权红歌会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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