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北宋名僧惠洪《冷斋夜话》说,宋徽宗大观年间,官至尚书右仆射的张商英大人喜欢以草书自娱。虽然水平不高,又不守草书规矩,即便受人嘲讽,他也满不在乎。
一天,张大人心血来潮,骤得好文句,便急忙挥毫泼墨,笔走龙蛇,疾书于稿纸。而后,便叫侄子再抄录一份。当侄子抄到草书尽情挥舞“险绝”的关键处却茫然止笔,不知是何文字。于是,侄子便满心疑惑地拿着稿纸问他:“这是写的什么字啊?”张大人仔细地端详了好长时间,也没能认出自己写的字来。于是,他心中不快,就怒颜责怪侄子:“你为什么不早问我,这么长时间了,让我也不认得了!”
咦!而今书坛如张大人者不乏其人,而张大人不过自娱而已,尚能自认不识,似一诚也。今如张大人者,虽也不规乱写,不但强理,却还极尽张扬标范,不是题字,就是大展。危危乎高哉,荡荡乎阔也,好为人师而攘攘攫利,实过张大人而无不及。窃以为,触类旁通,见微知著,今如过“张大人”者何止书坛独有乎?!……
笔者曾有《三感》诗讽当今书坛错乱怪象:
感于当今书法界怪状
黑白古逸尘,蛇蚓舞豪门。
点墨乌纱帽,权枰钓誉贲。
感于书界高层频写错字
近岁仓颉墨苑多,乌纱猴冠貌高嵯。
式男变性拙荆怨,诗唱无言道侣喔。
力士拉弓高鸟坠,弓藏鸟巢变弯柯。
妄涂鸦画丢师范,惹起贤人作笑说。
感于书展打油三十二句
弥漫浩气动天涯,韵高调重耍浮华。
前置词中吹牛号,破折号后卖王瓜。
满壁生辉尽题词,目环三遭难寻他。
怪乱涂墙不觉丑,狂飚撕云起飞沙。
断臂折腿到处踹,枪刀剑戟胡乱插。
国文西化难分辨,“现代艺术”叫喳喳
千姿百态无出处,截古忘宗是“新家”。
拽来贤达庭前站,嗲态香女舞彩霞。
乌纱轮番宣纸令,有钱买的众口夸。
彩幅随风扬大纛,花篮耀眼冒真葩。
妙乐奏起新潮曲,剪刀裁出意中花。
从来酒香不怕远,而今酒香也白搭。
冥冥逸少闻摆首,杳杳伯高叹腌臜。
《名言》寂声海岳哑,《评书》难论闻山溻。
村女效颦尚有真,雅男挥毫却无法。
若非标幅“书法展”,只道野林哄老鸹。
(朱树松·2022年7月6日)
(朱树松·红歌会网专栏作者·为红歌会网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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