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斯里兰卡遇险记(连载)
我在那躺了有半个小时,照明弹的强光似乎穿透了一切。当一颗照明弹在我正上方飘落下来时,我把脸埋在地上,害怕我的白皮肤会暴露我藏身的地点。
在大约半英里外的地方突然响起了朝公路这边扫射的枪声。搜寻并想消灭我们的巡逻队出来了。我听到士兵们说说笑笑地上了公路。有个士兵端起自动武器一阵猛射,我前面的杂草齐刷刷断落下来,我身上盖了一层绿色的叶子。
如果我现在不叫喊,他们就会被我绊倒,然后对我开枪。我开始喊了。
“记者!记者!美国人!美国!”
一个士兵循声朝这边开枪。这支军队不想抓俘虏。
我挨了一枪,疼痛、嘈杂声和一种失败感一齐袭来,我呆住了。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击中了。鲜血从眼睛里涌出来,流过嘴,滴落到地上。我感到自己要死了,一种深切的悲哀涌上心头。
接下来,我想,如果我真的被打中了头部(事实上是子弹击中了我),那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折磨才会死去,于是我又开始大声叫喊。“英语!有人说英语吗?”
叫喊声引来了更多的子弹,但是打枪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许多士兵歇斯底里地大叫。这很糟糕。他们和我一样紧张。我其实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我就不停地叫喊。
我寻找一个不讲英语的人可能会懂的单词,最后选中了“医生”这个词,于是一遍遍地喊我需要一个医生。最后,有人用英语高喊:“站起来,站起来。”他又开了几枪,以示强调。
我举着双手,慢慢站起来,说:“不要开枪,美国人。”我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出来,这样使他们一直能听到一个外国人的声音。
“脱下你的上衣,”那个声音说。我把蓝色的上衣脱下来,笔直地站着,双手举在空中。鲜血从我的脸上淌下,因此我看不清东西。有人高喊:“走到公路上。”我跌跌撞撞地朝前走。
我每次因眩晕而倒下时,他们都会歇斯底里地大喊,害怕我玩花招,我不得不一次次挣扎着爬起来。我最终爬上了公路旁的斜坡,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大喊大叫的士兵用脚踢我。一束强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看不清俘虏我的人长什么样。
我说不清自己在地上躺了多长时间。有人搜我的身,看是否携带了武器,接着又有人用枪指着我,让我起来走路。这些士兵整天提心吊胆,因为一些女性在制造自杀性爆炸事件时经常在衣服下面藏匿炸弹。
泰米尔伊拉姆猛虎解放组织因其精锐小分队“黑虎”的一些行为而残暴得出了名。“黑虎”专门实施自杀性炸弹爆炸事件,曾爆炸过政府办公大楼,暗杀过一个总统,并杀害了印度领导人拉吉夫·甘地。
我以为这些士兵带我去什么地方,然后将我枪决。我记得当时感觉他们都很惊恐,而我的表现也应该是充满了惊恐和无助。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一步也走不动了,倒在地上,让他们找个医生来。他们起了怜悯之心,将我的胳膊搭在两个士兵的肩膀上。但是当我的手滑下来时,一个士兵大叫,说我要拿他的手榴弹,因此他们又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噩梦似乎没有尽头。我们到达了一处有灯光的空地,我被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又有一束强光打在我的脸上,有人用僧伽罗语和结结巴巴的英语大声问我问题。有人撕开我衬衫,把它扯了下来。他们大声要我交出武器。我不停地说:“记者,我需要一个医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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