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乐队和衷共济　与听众心灵相通——音乐指挥家马苏尔谈成功之道

【巴西《阅读》周刊4月18日一期文章】题：我酷爱管弦乐，但避免指挥不崇拜我的乐队
今年73岁的德国人库尔特·马苏尔通过艰苦努力，最终成为管弦乐队指挥家。马苏尔曾荣获世界优秀管弦乐多项头衔。本刊记者最近在他的办公室对他进行了专访。
问：您儿童时代胆子很小，现在却面对数千听众指挥上百人的乐队。这种胆怯心理是如何克服的？
答：这是形势所迫。我幼年学弹钢琴时，胆子很小。当获悉由于右手手指问题不可能成为钢琴家时，钢琴梦破灭，我必须寻找其他出路。当我立志成为音乐指挥家时，虽然得到了家庭成员包括母亲的支持，但似乎都不相信我有这样的天赋。从此，我注意培养这方面的能力，学习说话艺术，讲话力求流畅和严谨。我逐渐成为强者，讲话坦率大方，人前不再羞怯。
问：您是如何开始指挥家生涯的？
答：一到乐队，我就与同事们相处得很好。在这样的环境，我感到我的理想定能实现。此外，音乐对我来说是一种爱好，当乐队指挥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从未感到它是一种负担或苦差事。我始终避免到不崇拜我的乐队担任指挥，尽一切可能使乐队理解我，喜欢我。我力求使同事们感到，我的指挥犹如一位朋友，而不是独裁者。我发出的信息，友好、人道而与听众心灵相通。
问：您怎样做到这一点？
答：首先，乐队应该感到指挥能倾听他们的意见。指挥不应该监控演奏师。如果他们感到可以信任指挥，那么您就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您就进入了实现高质量演奏的进程。
问：听说您对演奏师们笑口常开或至少刚当指挥时是这样。那么，后来您变了吗？
答：没有变。我对担任指挥，对有一个极为融洽的环境感到幸福。但乐队则希望我多批评，以便提高演奏水平。
问：乐队指挥的主要作用就是对乐曲的理解吗？
答：当然是。乐队指挥不能忽视作曲家所经历的历史事实，应该在其对音乐的理解中体现出这种精神。我们有义务找到这些乐曲的真意。
问：像托斯卡尼尼那样的指挥家都完全忠于原作曲者，奥地利的卡拉扬指挥时对原作有改动，而德国人富特文格勒在指挥演奏舒伯特的作品时，几乎是在重新创作。您对这些不同的指挥风格有何见解？
答：我从不重新创作。我首先仔细研究乐曲，指挥时尽力突出作曲家的意图。当然，我有自己的指挥风格。但这不是彻底改变原作。我不想改变原作，而是尽力理解原作者希望向公众表达的信息。这也是我们作为指挥家应尽的义务。我们不能自以为比别人高明而改动原作。有段时间，舒曼的作品被指挥家大肆改动，这令人遗憾，是一种罪过，不能允许。
问：指挥家锻炼身体对指挥演奏重要吗？
答：当然重要。指挥家应该有一个好身体。我童年爱好体育，但不是运动健将，体质不好。刚当指挥时，由于体力不足，我在指挥演奏贝多芬第五交响曲时，只好中场退了下来。后来，我学会了游泳、滑雪、驾驭滑翔机、打排球和乒乓球。现在，我甚至有充足的体能来指挥大型音乐会。
问：音乐家们说，指挥家的眼睛如同手一样，都很重要。这是真的吗？
答：是真的。手可以传达信息，我相信，指挥家的姿势、呼吸、面部表情等，都能对演奏产生影响。
问：脾气也能影响指挥吗？
答：不能。我指挥演奏时，精力十分集中，想到的只有乐曲，其他一概都忘了。
问：您指挥时不用指挥棒和乐谱，这是一种超常才能吗？
答：我头脑中记下了200个乐谱，对它们，我能倒背如流。所以，我也就能指挥自如。
问：高雅音乐如何普及？
答：我们必须加强学校教育。如果我们不对学生进行教育和指导，将来我们会没有听众，音乐会贫瘠化，孩子们长大后，只会听毫无意义的“肤浅音乐”。这些孩子将永远听不懂高雅音乐。各国政府和各位老师，有义务在学校中向学生教授音乐。这件事做起来并不难，只要每天早晨唱支歌，孩子们就会一天快乐，学校也显得富有生气。许多老师还不知道，最容易使青年们团结起来的方法就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