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赴戎机 返乡何艰难——一位苏联军人的传奇经历
【俄罗斯《劳动报》3月1日文章】题:八年烽火返乡路——一位苏联军人的传奇经历(作者 韦罗尼卡·切尔卡索娃)
扬·米哈伊洛维奇·斯佩尔克西斯九死一生的传奇经历足以令所有好莱坞枪战大片黯然失色。如今,他虽已两度中风,但昔日叱咤风云的英姿仍然于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斯佩尔克西斯最初是在摩尔曼斯克州铁道兵部队服役。1956年,部队领导宣布,波兹南发生反革命暴动,援助波兰兄弟是苏联军队义不容辞的责任……这是斯佩尔克西斯首次出国执行任务。由于英勇善战,波兰政府授予他三级十字勋章。此后,他又参与了镇压匈牙利的“反革命暴动”,同样是胸佩勋章后荣归故里。
糊里糊涂当了俘虏
1961年,他所在的部队紧急集合并被告知,比利时殖民者企图奴役热爱自由的刚果人民。苏联政府严格恪守自己所承担的国际义务,决定向刚果派遣军队,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当时,斯佩尔克西斯并不清楚什么叫“国际义务”,时至今日,他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但是,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当指导员要求愿意前往刚果的同志上前两步时,他不甘人后,挺身上前。冥冥之中,这两步竟然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部队先抵达喀琅施塔得,在那里登上了出海的轮船。船舱闷热得如同蒸笼,他们自己搭板床、竖隔板,在海上辗转漂流了3个多月。船悬挂的是商船旗帜,也没有停靠任何港口,直接将他们从最低气温零下50度的北方冰城摩尔曼斯克送到了赤日炎炎、最高气温高达50度的兄弟国家刚果。
然而,在他们赶往刚果的途中,当地局势发生了巨变。刚一上岸,他们就沦为比利时军队的俘虏,被大卡车送到了热带丛林深处。
当地人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过去,他们只在电影和画册中见过黑人。如今,眼看着这些黑人成天扛着带孔的水管走来走去,他们如坠云里雾里。后来他们才明白,这些“水管”其实是比利时产的大口径机关枪。
一个月后,战士们已经能够磕磕绊绊地用当地语言进行交流了。他们被关进新的集中营:床铺柔软、卧具整洁,宽敞的帐篷里整日放着音乐,饭菜也很丰盛。不少战士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电视。只是四周的?望塔和上面的黑人看守才让人意识到这里不是疗养院。
当官的不厌其烦地向战士们解释,以赫鲁晓夫为首的苏联政府终日为解救他们而寝食不安。时间一天天过去,战士们开始怀疑国家领导人因他们而失眠的真实性。3个半月后,大家终于明白过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两次越狱遭遇离奇
逃跑的主意是斯佩尔克西斯提出的。在他的指挥下,大家抽出床背上的铁条,在石头上磨成极为锋利的刃器;拔出支撑帐篷的长杆,如同撑杆跳高运动员一样,借助长杆,纵身跃上?望塔。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自制的利器刺穿了看守的咽喉,打开集中营大门……270名战士终于重获自由。
他们拥上停放在集中营旁边的车辆,向刚果河驶去。在河边,大伙劫了一艘渡船,过到对岸。谁知,他们又沦为法军俘虏。法国人同样对他们“以礼相待”:除去没有自由外,其他条件一应俱全。丰盛的食物令这些军人大快朵颐。他们还喝到了非洲历险之前从未品尝过的香浓的咖啡。然而,优裕的生活条件并不能磨蚀掉他们对自由的渴望,更不能消弭他们的思乡之情。在法军集中营休养生息3个月后,他们又逃跑了。这次一个人也没杀,因为警卫不特别严。法军也没派人追。
俄罗斯士兵在非洲大陆也是好样的。在热带雨林中,他们从不会迷失方向,而且能够迅速找到可供充饥的食物。没有指南针,他们就靠天上的星斗来辨别方向。风餐露宿多日,他们终于来到了河边,然而,河中满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鳄鱼!
回国无望异乡漂泊
他们在一个码头夺了一艘小轮船,驾驶它抵达了沿岸最大的港口城市马塔迪。那里停泊着许多船只,在五颜六色的旗帜中间,他们一眼便看到了一艘船上迎风招展的苏联国旗。终于可以回国了!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无论如何解释、怎么哀求,值班水手就是不让他们上船。希望落空了。
“你无法想象当时我们是多么失落,大家都觉得自己就这样被祖国无情地抛弃了,就像泼掉一盆水一样。”时至今日,斯佩尔克西斯仍未释怀。
然而,更糟糕的是那些没有勇气从比军集中营逃出的弟兄们。他们在热带雨林中被软禁了3年半,不少人染上了热带疾病,死在了举目无亲的非洲。
斯佩尔克西斯等人将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苏联大使馆身上。在听过衣衫褴褛的同胞的倾诉后,大使馆却告诉他们:“苏联政府从来不干涉别国内政,绝对不会向国外派兵。”
战士们决定换种方式来完成自己的归国之旅。他们来到照相馆,以收割庄稼的当地妇女的图片为背景,拍了不少照片。当地巴卢巴部落的首领曾在苏联念过大学,他给战士们开具了证明,说这270名苏联军人是到他的部落来收割庄稼的。然而,苏联使馆仍不予理会。
身处异国他乡,又身无分文,没人愿意雇佣他们,只能乞讨为生,偶尔他们也贩过香蕉等水果。但这难道是身强力壮的七尺男儿应该干的事吗?所以,当法国军官问他们是否愿意加入法国的外籍军团时,大家都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结果令人啼笑皆非
起初的日子是轻松而无忧的,直到他们被派往阿尔及利亚。法国人与当地民族解放阵线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7个年头。酷暑、干渴、灰尘、沙漠中的鏖战……他们都得一一忍受。由于钢制的枪身滚烫,不少人手上烫出了水泡。为了冷却冲锋枪,甚至开来了冷藏车。最令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对方竟然用苏制迫击炮、大炮、什帕金式冲锋枪向他们射击。这些武器都是苏联政府向热爱自由的阿尔及利亚兄弟提供的……
斯佩尔克西斯在阿尔及利亚服役3年,获得了法国授予士兵的最高奖章。当戴高乐将军决定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时,一同加入外籍军团的270人只剩下不足百人了,许多人已命丧非洲大陆。战争结束后,斯佩尔克西斯同其他人一道去了巴黎。
对于在巴黎的岁月斯佩尔克西斯不愿多谈。他偷偷一瞥身旁的妻子,感叹道:“那可是个好地方……”是啊,年轻英俊的军人,又有外籍军团的丰厚酬劳,在巴黎的日子自然会相当舒心。
1968年2月,斯佩尔克西斯终于踏上了故土。家乡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颁发了国际主义战士证书。这时才真相大白:出兵刚果一事是苏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的主意,克格勃并不知情。鉴于两大情报部门在这件事上没有互相通气,这些参加过法国外籍军团的苏军士兵才侥幸逃脱了军事法庭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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