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三国　两递国书

穿梭三国　两递国书 中国前驻西班牙兼安道尔大使　宋国清
1994年2月，我出使西班牙。不久，我又奉命同安道尔政府进行建交谈判，并于同年6月29日与安道尔外交大臣马克·维拉代表各自政府签署了中国和安道尔建立外交关系的公报。此后，我被任命为兼驻安道尔大使。
安道尔位于西班牙和法国交界的比利牛斯山内陆，面积仅468平方公里，其正式国名是安道尔公国。由于历史上安道尔曾受西班牙和法国统治，所以该国长期实行西法两大公治国的政治体制。西班牙方面的大公一直由乌赫尔市的主教担任，法国方面的大公则几经变动，从弗阿伯爵变为法国的君主，后又转为法兰西共和国总统。1993年安道尔独立后，国家行政权由安道尔政府行使，但国家元首继续由西法两大公担任。根据安道尔宪法，两大公属于荣誉职位，其权力之一便是代表安道尔接受外国大使呈递的国书。这种独特的国情，使我有了一次穿梭三国、两递国书的难忘经历。
按我国的外交惯例，一般情况下，国书的抬头是驻在国国家元首的称谓（国王、主席、总统）及其姓名。鉴于安道尔的特殊情况，在向安道尔两大公递交国书之前，我曾就如何书写国书抬头向已在安道尔的西、法大使咨询，他们都说只写“安道尔两大公阁下”即可，我们也就入乡随俗，如法炮制。
1994年11月23日，我们从马德里出发，驱车600多公里，提前抵达安道尔城。24日我们又返回西班牙，驱车前往安道尔与西班牙边境西班牙一侧的乌赫尔市，并按时抵达该市的主教堂。安道尔外交部礼宾司长法拉斯和大公的礼宾官在教堂大门前迎候，并引导我们进入会见大厅。此时，安道尔两大公之一胡安·马蒂·阿兰尼斯主教已站在大厅的中央等候。我跨步向前，面向阿兰尼斯主教，按惯例高声说道：“大公阁下，我向你呈递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江泽民阁下任命我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安道尔公国特命全权大使的国书。”阿兰尼斯主教含笑接过国书，与我亲切握手。随后他向我介绍了在场的安道尔文化大臣塞拉先生和大公私人代表马尔克斯助理主教。仪式至此结束，双方步入会客室作例行的谈话。我首先向大公转达了江泽民主席对他的问候，并简要介绍了我国国内形势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表达了我国加强与安道尔友好合作的愿望。阿兰尼斯主教是巴塞罗那人，60岁左右，个头不高，身着黑色直领的教士服，此时可能因以安道尔大公身份出现而没有戴红色的主教帽。他首先表示非常高兴会见第一位来自中国的大使，非常感谢江主席的问候，并说他本人年轻时十分关注中国的政治变革。最后，阿兰尼斯主教请我转达他对江主席的问候，祝愿中国在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方面作出更大的贡献。
当日下午我们返回安道尔城，虽然我早已会见过安道尔政府和议会的主要领导人，但作为首任大使，我还是按惯例对他们进行了到任后的拜会。根据安道尔外交部的安排，12月19日我又乘飞机赶赴巴黎。次日，我在驻法使馆同志的陪同下进入爱丽舍宫递交另一份国书，法国总统办公厅主任夏西聂代表总统兼安道尔大公接受了国书。双方在谈话中虽也涉及到中安关系，但看来夏西聂更愿谈论中法关系，特别强调了江主席不久前对法国进行了非常成功的访问。最后，夏西聂向我转交了密特朗总统当日亲自签署的一封信，内称：“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兼安道尔大公根据安道尔公国宪法第45条，接受宋国清为中国驻安道尔大使。”至此，我穿梭三国的递交国书过程才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