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事杂谈
身后事杂谈
【新加坡《联合早报》文章】题:距离(作者 阿野)
人生最无可奈何的事要数生死了。发生的时候叫人束手无策,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每个人都是从母胎中生下来,大家都一样。但是,死亡就各有各的样。其实,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尸体由人摆布,在一片呼天抢地哭声中,让人死得不安宁,耳根不清静。
听说过一个外国人为自己安排的葬礼就像舞会,播着他喜爱的流行乐曲,凭吊者都是鲜艳的舞会装扮,在棺木旁狂欢一番,说好不许哭泣。性情中人,走得多么潇洒!如果让我有所选择,先把我的身体用清水洗净,然后一如我最初来到世上那样,赤裸裸地放在木板上;别把我锁在棺木牢笼里,我最爱自由了,死的时候也一样。
死了的肉体本没有感情,所以不必停放让人瞻仰。亲朋好友来得及送我最后一程的,就带些鲜花。我这个人太爱鲜花了。玫瑰、康乃馨、兰花、郁金香,什么都行,把花洒满我全身,就算是给我的最真挚祝福。来不及的话也无所谓,心里有我就行;否则的话,即使人到了也无意义。
该办的手续办好之后,就在梁祝或莫扎特的音乐声中,把鲜花、木板和尸体一并投入深海里,让大鱼小鱼撕了我的皮吃了我的肉。反正死去的肉身实在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样处理才算物质循环。在深海无法找到真正的葬身之处,后人也无需每年哪个月哪一天要到碑前悼念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人与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相隔千山万水,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心中却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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