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丑小鸭变成白天鹅——记国家花样滑冰队总教练姚滨

第8版(体育)
专栏：运动·人生

他将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记国家花样滑冰队总教练姚滨
梁学增 刘小明
　　眼泪不轻弹的姚滨，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热泪滚下脸颊。
　　3月26日晚，在美国华盛顿MCI体育馆，中国双人滑选手申雪和赵宏博以美妙动人的冰上舞姿和精湛高超的技艺征服了观众，也征服了裁判。两个6.0的技术满分，两个6.0的艺术表现满分——他们蝉联了花样滑冰世锦赛双人滑冠军。同时，姚滨另外两对弟子庞清和佟健、张丹和张昊还分获这个项目的第四名和第六名，这些显赫成绩载入了中国花样滑冰历史。
　　从以往默默无闻到今天的3对选手跻身世锦赛的前六名，姚滨带领弟子们走过了近10个年头。
　　“走后门”参赛，到最终实现夺冠的梦想
　　说到“走后门”参赛这段历史，姚滨的妻子、我国上世纪80年代速滑名将曹桂凤感慨地说，当初姚滨为了能带领弟子参加世锦赛，破例“走了一次后门”。原来，当时有关部门规定，有资格参加世锦赛的选手只能是全国冠军，1995年获全国亚军的申雪和赵宏博无权参赛。而且有的主管领导认为，我国双人滑项目在世锦赛上根本没戏。
　　1996年花样滑冰世锦赛报名就要截止之际，姚滨抓住体委有关领导巡访哈尔滨的时机，反复游说。时任国家体委冬季项目管理中心主任的赵常态问姚滨，这个赛事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姚滨郑重地点头。
　　经过省和国家有关部门认真研究，同意了姚滨的要求。那晚，姚滨心情激动，一夜未眠。在1996年花样滑冰世锦赛上，经过一番曲折后才参赛的申雪和赵宏博获得第十五名。次年，名次上升至第十一。对于那次“走后门”，姚滨至今难忘。他说，参加世锦赛首先是“让人家认识你，留下印象，你的技艺再高，一开始也不可能获得高分”。如果没有8年前的那次“走后门”，就不可能有申雪和赵宏博的今天。
　　挫折是财富，挫折让人奋起。姚滨带领夺冠走的是一条坎坷之路、荆棘之路
　　经过四五年的不懈奋斗，申雪和赵宏博无论是技艺还是表演都逐渐接近欧美一流选手，然而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却不断地袭扰着他们。
　　1999年花样滑冰世锦赛在赫尔辛基举行。上届冠军、俄罗斯选手别列日娜娅和西哈鲁利泽在双人滑自由滑比赛中虽有一次跌倒的失误，但仍然卫冕成功。申雪和赵宏博无论是表演的艺术性还是动作的难度性都不逊于对手，却只获得亚军。
　　几天之后，谜底被打开了。国际滑联做出决定，取消一位乌克兰裁判和一位俄罗斯裁判的执法资格。因为他俩打分时互做暗示，有意压低中国选手得分。
　　姚滨现在谈起这些“过去的事情”时感慨地说，花样滑冰是欧美人的传统领地，又是主观印象评判分量很重的项目，中国运动员要获得好成绩，就必须比人家更出色，不断地提高自己的艺术表演力，提高自己的动作难度，以此征服观众、征服裁判。
　　中国花样滑冰要走向世界，必须与国际接轨，包括动作编排、音乐和服装等诸多方面，中西结合是必由之路
　　姚滨是个心灵手巧的男人。以往队员的比赛服均出自他的手，自己设计、自己缝制。黑龙江省代表团参加全国六冬会的团服乃至中国队出征冬奥会的团服，也是由他设计的。就连队员比赛时的发型也出自他的手，队员亲切地称他为“巧手男妈妈”。
　　姚滨不是个保守的人。在盐湖城冬奥会前夕，他经领导同意请美国服装设计师为申雪和赵宏博制作了耗资1万多美元的比赛服。申雪的裙子以紫色为主，肩下的裙边有一道中国绣花图案围绕到背后。赵宏博身穿黑裤子，T恤衫式的上衣由紫色和黑色构成，也有绣花图案。绣花是典型的中国服装特色。姚滨说：当初设计的时候，我们就告诉设计师，你们西方人眼里的中国风格是什么样，就设计成什么样。只要不太离谱，我们不做改动。对这套服装姚滨基本满意，认为是“中西结合的结果”。
　　姚滨对音乐也有一定的造诣。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为给队员配选表演音乐，他经常出入出售音乐磁带的商店。他的妻子曹桂凤回忆说，有时在电视中发现一首好乐曲，姚滨会立即跳起来，马上转录。
　　在盐湖城冬奥会前一年，姚滨和美国编导利安·米勒联手编排了全新的自由滑节目《图兰朵》。这套节目在音乐、服装、编排、表演方面都有独到之处，力求进一步增强申雪和赵宏博在艺术表现方面的能力。同时，为了继续保持在动作难度上的优势，他们又在姚滨的指导下苦练“绝招”抛四周跳。《图兰朵》加上抛四周跳，这是申雪和赵宏博真正走向世界的一个里程碑。
　　有了一流的服装、一流的音乐、一流的技艺还不够，拼搏精神是灵魂
　　在华盛顿举行的2003年花样滑冰世锦赛上，申雪和赵宏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谱写了一首赛场拼搏之歌。
　　3月初，在俄罗斯举行的国际滑联大奖赛总决赛中，申雪和赵宏博输给了一对俄罗斯选手。但他俩并不服气，憋着劲要在世锦赛上战胜对手。不巧的是，到达华盛顿后在赛前练抛四周跳时，申雪右脚外踝韧带撕裂，肌肉拉伤。美国医生好言相劝放弃比赛。
　　然而申雪顽强地说：我能上场，世界大赛的机会多么难得啊，我不想轻易放弃。申雪的选择正是姚滨心里所想，早在日常训练中姚滨就十分注意培养运动员顽强的作风和意志。申雪与队友赵宏博上场了，旋转，抛跳，令人眼花缭乱；舞姿，滑行，好似行云流水，让观众深深地沉浸在动人的爱情故事中，表演尚未结束，观众已经站起来为他们鼓掌。
　　如果说，申雪和赵宏博在去年长野世锦赛上首次夺得冠军，有一点“运气”的成分，那么他们这次大赛蝉联冠军则令人心悦诚服。无论是表演还是难度，都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尤其是拼搏精神，就连对手们也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附图片）
姚滨（左一）和弟子申雪、赵宏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