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成了领军人物——记中国体操新秀张楠

第8版(体育)
专栏：运动·人生

小精灵成了领军人物
——记中国体操新秀张楠
钟欣
　　随着刘璇、奎媛媛等一批老将相继退役，这一两年正处在新老交替阶段的中国女子体操队面临很大困难。这个时候，张楠渐成了队里的领军人物。去年在釜山，张楠一战成名，她凭借稳定的发挥，帮助全队夺取了团体金牌，她还以绝对优势拿到了女子自由操、高低杠和个人全能的3块金牌。随后，张楠参加第三十届世界体操单项锦标赛，在所参加的3个项目中，她独揽了自由操和平衡木两个项目的预赛第一名。
　　张楠出生于1986年4月，17岁的她看上去稚气未脱——1米44的个头，短短的头发，清澈的双眼，笑起来唇边会漾出一对甜甜的酒窝，说起话来声音响亮、干脆利落——虽然可爱，但似乎也只是个很普通的北京女孩。
　　十六七岁正是女孩子做梦的季节，而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体操运动员张楠承受的压力是她的同龄人、甚至是许多成年人无法想象的。小小年纪的张楠，很多人都很惊异于她的冷静和良好的自制能力，中国有句老话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用在她的身上很合适。张楠在釜山亚运会上获得冠军后，有记者去她家里采访，发现这个简陋的家连电话也没有装上，张楠的父亲也没有一部手机，在北京，如此的家境，完全可以用贫寒来表示。人们惊讶如此清贫的家庭竟然会出一个体操天才。但张楠从来不回避谈论自己清贫的家庭。
　　“我挺佩服我爸爸。爸爸小时候在江苏农村，爷爷给他一毛钱，他高兴得都不知道买什么好。我爸爸放学回来，就帮爷爷干活。后来我爸爸来北京，认识了我妈妈。妈妈的工作是修理电视，我妈23岁有了我，爸爸正好比我大两轮。”
　　其实张楠成为体操运动员也是出于偶然。小时候，张楠特别瘦，挑食，不好好吃饭。她爸爸就把她送进北京石景山业余体校练体操。报名那天，看到很多小朋友都在海绵坑里玩，爸爸就对张楠说：“去和小朋友们一块玩吧。”张楠就是不敢往海绵坑里跳。爸爸一生气，说道：“胆子这么小，以后可怎么练体操啊！”一下子把张楠推进了海绵坑里，没想到，一进海绵坑，张楠就不愿出来了，一直玩到体操馆关门，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张楠和平衡木也挺有缘。刚练体操那会儿，有一天，她趁教练不注意，爬到平衡木上去玩。木面那么窄，离地还高，可是小张楠一点儿不害怕，反而觉得特有意思。
　　体操逐渐向张楠展示了残酷的一面。不过在其中投入得越多，张楠越觉得难以割舍，在父母严厉的督促下，懂事的张楠坚持了下来，这其中，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次挨妈妈的打和减体重遇到的艰辛。
　　小时候有一次训练快结束时，因为上肢力量不足，教练让她抓杠练腹肌，做4组动作，每组30个。体校的小妹妹们练完了，教练让她们过来看张楠姐姐做示范，可是张楠力量不够，每每做到20多个时就掉了下来，于是又重新开始……
　　那天正好是妈妈来接张楠放学，为了督促她，妈妈就拿着小棍儿在一边站着，说如果再掉下来一次就打你10下，结果她又是做到20多个时掉了下来……妈妈毫不留情地打了屁股，一下下抽在身上，真疼啊……当时教练很心疼，把要求降到每组25个，张楠哭着又开始做，但还是没能完成要求，妈妈咬着牙狠下心又打……那天练完回家已经晚上10点多了，家里饭菜都凉了，张楠疼得只能趴着睡觉。第二天到学校上课，她一直是站着的，根本不能坐，一挨板凳，屁股就火烧火燎地疼。
　　相比较而言，减体重的故事更具趣味性。在北京队时，张楠还不会自我控制饮食。有一次教练带老队员出去比赛，以她为首的几位小队员见没人管了，就放开肚皮猛吃了一星期。教练一回来，不用说，马上下了命令：减肥！
　　一天三顿改为一日一餐，只能在中午进一次食堂。别人进了食堂都把盘子装得满满的，只有张楠不敢多盛，每次总是装些蔬菜水果，最多再捎带一杯酸奶，到了晚上就难受了，夜那么长，肚子饿得咕咕叫，怎么也睡不着……
　　到了称体重的日子，张楠早上起来自己先量一量，居然降了3公斤，达到了教练的要求！心里一高兴，中午进食堂时，张楠好好地饱餐了一顿，结果下午教练检查：居然长回去了1公斤！饮食控制没效果，教练脸一沉又想出了另外一个“绝招”：“去，自个儿到操场跑圈儿去！”三伏天，室外气温40多摄氏度，但张楠必须穿着棉衣棉裤绕着田径场跑。跑了一圈又一圈，一边跑一边哭，汗水和着泪水往下滴……跑完了，虽然体重下来了，但张楠也有了不再练体操的念头。
　　教练可舍不得这个好苗子。得知张楠的想法后，教练找她长谈了一次。懂事的张楠也觉得练到这种程度不容易，如果现在放弃，那么以前的苦可全都白吃了……想来想去，张楠还是留在了体操房。
　　苦孩子出身的张楠很明白，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来之不易，生活中的她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对自己的要求特别高。张楠有了点名气后，父亲就特别担心，怕过多的褒奖和关注会让刚起步的女儿心生傲气。爸爸特意请求女队的教练一定要对张楠严格要求，让她“把尾巴夹紧点儿”。
　　张楠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夺得奥运会金牌，虽然同俄罗斯、罗马尼亚等国的优秀选手相比，她还有差距，但凭着她对事业的执着，对自己人生的认真负责，相信张楠圆梦的那一天并不遥远。（附图片）